第七章
严微站在青槐巷26号大门前,有些无奈。
铁门上了锁,四周的栅栏不仅被加固,高度还翻了一倍,生怕里面的人翻墙出去似的。
她绕着房子走了一圈,三层洋楼只有三楼亮着灯,看结构推测应该是主卧。她攀上围栏外的树干,踩着树枝把钩爪扔了出去,刚好挂在阳台边缘。使劲拽了两下确定安全后,才慢慢顺着绳子爬了上去。
落地窗禁闭,窗帘也拉得透不出一丝缝隙。
她的手臂悬在半空,犹豫许久才敲响了窗子。
她在想该怎么打招呼。
可面前这人已经扑上来死死箍住了她的腰。她忍不住痛呼一声,却也不敢挣扎,只能默默受着。
肩部传来一阵钝痛,咸涩的液体很快打湿了她半个肩膀,更是加剧了这份痛感。
“严微,我恨死你了。”
许幼怡带着哭腔不住颤抖。严微把她轻轻抱在怀里,嘴角控制不住的笑意。
“幼怡,我回来了。”
三岁的严励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,他举着一对小胖手摇摇晃晃向前走着,一个没站稳就趴在了地上。走路走不快,干脆就用爬的,他手脚并用几下就爬到了许幼怡脚边,见她不动便直立起来抓她的裤腿,又转到另一个人身边抬手捶着,嘴里咿咿呀呀叫个不停。
许幼怡拉着严微在床边坐下,自己去找药箱。小严励紧抓着严微的裤脚不放,好像把她当作坏人了,肉乎乎的拳头一下一下捶着她的小腿肚。严微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。
嗯,比羊毛还软。她悄悄使了力气,小严励愤怒地冲着她膝盖来了一口,咬下一嘴绒毛,干脆在床边找了个角落蹲下生闷气。
“宝宝都这么大了,都会保护妈妈了。”
“他叫严励。”许幼怡从药箱里拿出碘酒,用棉花团沾着轻轻点在严微肩膀处。
这场再会来的突然,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,许幼怡是卯足了劲下嘴咬的。她几乎是把这三年的痛苦与委屈统统算在了这一口上,效果也十分明显:严微白皙的肩膀上留着一个完整的牙印,从中还冒着细密的血珠。
“嘶……严励?”冰凉的触感令严微下意识颤抖身体,肩膀却被按住。
“你别乱动。”许幼怡把碘酒瓶放在一边腾出手抓住严微的手腕按回床边,“也不知道谁说要做他爸爸来着。”
是啊。那天晚上说的话,她居然一直记得。
“幼怡,我们回家吧。”
“很抱歉打扰二位兴致了,不过这人你是带不走的,微微。”
冷若靠在门框旁戏谑地笑着,开了刃的匕首随着她的抛接动作上下翻动,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动手。严微把许幼怡护在身后,顺便捞起旁边的严励扛在肩上。
瞅准冷若分神的空挡,严微紧紧抓着许幼怡的手向窗边跑去,将她们母子二人先推了下去,而后自己纵身一跃。
寒光从眼角闪过,眼前的景象被血色晕染。
她开始庆幸先推走了许幼怡。要不是这样,这道伤口还不知道会落在谁脸上。她倒是无所谓,要是许幼怡受伤了……她立刻停下了这种想法。
而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姜探长带来的警察早已将整个宅邸包围,楼下负责接应的小警察先接住了跳下来的许幼怡母子,严励被带到车上安置,许幼怡却怎么也不肯离开。
直到严微被许幼怡紧紧抱在怀里,原本悬在半空的心才有了一点实感。
跳下来的冲击大到将她扑到,在草坪上连打了三四个滚才停下来。两个人就这么抱着,谁也没有先松手的意思。
严微有一侧眼睛看不太清东西,她勉强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是许幼怡头发凌乱蓬松、上面还挂着草屑的脸。
一阵笑声从她喉咙中飞了出来。
终于可以和她在一起了。
冷若因故意伤害被警方逮捕,在宅邸的地下室还搜到了和之前三起“白玫瑰”案件的相关物证。
听说有人趁着夜色潜入警察局,一路放倒了不少巡逻的警卫。
当第二天一早警卫们揉着酸痛的脖子从地板上爬起来时,冷若尸体僵硬冰冷,早就没了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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